印象中的那个孩子很沉稳,他的运动神经很好,可以轻易地从二楼跳到地上,可以撑起弟弟和妹妹两人的重量;他的脑瓜很好使,一份份诈骗计划都经由他深思熟虑过后产生。
他背负着很多东西,很多几乎压垮他的东西。他称之为使命。
他看见了很多东西。见过漫天坠落粉碎如要毁灭黑幕那般璀璨的狮子座流星雨,也见过那些最原始、最肮脏也最美丽的罪恶。
他是兄长。他是两个孩子的兄长。
他说,他想履行责任,履行作为兄长的责任。让他来承担一切。
他为了妹妹的将来,为了她的幸福,跪在了曾经想要诈骗的男人面前。
他说,我只有来求你了。她会听的,求你了。
他们是罪犯,没有任何资本,要想活在这世上,根本就没有选择手段的余地。
这些都是他说的话,都是他压抑着对己的愤怒所说出的话。
辛痛强行下咽,擦过喉管,带下出血伤痕。
他说,他是兄长。
我不知道这个词究竟意味着什么,“兄长”——仅是因为出生时间比弟妹早,便被冠上了这个名词,就要生下便承担弟弟妹妹的罪恶,真的是很高尚的伟大。
但是,不是这样的东西。
兄长不是要去面对所有罪恶的人,不是要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人,不是牺牲自己的所有去成全弟妹所谓幸福的人。
兄长是一个温和的存在,像父亲母亲那样温和的存在;是在打雪仗时狂攻打你、在吃火锅时狂扫肉饺再好心地留下一只、在看烟花时占好位子、在你学习苦恼时先幸灾乐祸一番再细细教导的存在。是这样的存在。
所以,不用哭泣了。不要再说什么“如今除了你们我谁也不相信了”这样的话了,不要再问为什么了,不要再追寻那些会将自己逼上绝望的东西了。
也不要再,把自己只定位于“兄长”上了。那样很悲哀。
祝你在那里和泰辅生活安好。
加油,有明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