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我们相继走访了赤坭镇的3个村委会,希望那里的工作人员能够提供失地农民的相关资料。然而,并没有我们预想中的就业调查数据或者和安置房政策有关的文件。不过,他们建议我们到新华镇做调查,那里的城镇建设速度远远快于赤坭镇。赤坭镇的人均收入在花都区是最低的,经济发展缓慢。从校门走出去,右侧的主干道赤坭大道的两旁混杂着工厂厂房和农田,显示出明显的城郊特征。位于学校西北方向,政府机构、市场商铺、医院密集分布的,呈三角形的区域可以说是现阶段赤坭镇的核心。不足的是缺乏大型超市和界限分明的商业区、住宅区,还有大量留待拆除的村屋掺杂在边缘。其实,赤坭镇也有名闻海外的产业——盆景业。赤坭瑞玲村的盆景出口到荷兰等国家,有极为良好的发展前景和利润空间。可是经过了解后我们得知当地政府原计划修建的古景大道迟迟没有动工,交通条件的滞后阻碍了这一产业的继续壮大。
对照赤坭镇与新华镇的情况后,我们将走访的重点转到后者。18日早上9点15分,我和组员准时出发,乘公交来到新华街居委会。失望的是,工作人员略带敷衍地说他们同样没有相关的政策和试行反馈,让我们到新街村委了解情况。踏出玻璃门的一刻,心里有些不忿和不舍,希望能给我多一秒的时间从他们嘴里问出我要的答案,如此干脆利落地被拒绝实在不甘心。无奈,脚已落地,门已关闭,我撑起在风中凌乱发抖的雨伞,迎着狂风碎雨,向新村村委走去。17级的台风即将登陆,厚厚的云层散落四处,猛烈的阳光从天空中刺下。雨和光统统倾泻在路上,刷去来时的脚印。我们重新出发。
“走到隧道口左转直入就是村委了”,在路人的帮助下我们顺利到达,我再次掏出胸卡挂上,走进村委门口。工作人员出乎意料地热情,有问必答,向我们讲述了农民现在生活的状况。土地是最为重要的生活来源,靠着种粮食和蔬菜,他们勉强能过上自给自足的生活。然而,一旦土地被占用、征收,留给农民一笔仅仅能够在短期内解决温饱问题的补偿费是远远不够的。对于50岁以上的老人家,医保补贴在生病带来的高昂医药费面前有如杯水车薪,病痛把他们往死亡的坟墓里越拉越近。对于50岁以下30岁以上、还有劳动能力的村民来说,村里干部会和占地建厂的企业商量优先雇佣。即便如此,要求习惯自由生活的、缺乏对应工作技能的农民重新投入到工业生产中也是难上加难的。加之国家对“五保户”、“特困户”的标准定的很严,真正享受到国家津贴的农户极少。新村中仅有一例特困户。还好,村里每年都有分红,在一定程度上帮补农民的生活。最后,关于户籍制的问题,他们提到现在农村里大多数是农村户口,而国家如今有意淡化城镇户口和农村户口的区别,统称为居民户口。名字上的差异可以简单抹去,但城乡福利待遇差异短时间内是难以缩小的。“你们住在城市里,是没有办法亲身体会到农民的处境的。看着那些上年纪的老人家因疾病而呆滞的眼神,你是绝对无法忘记的。”的确,生活环境的不同使我们无法感同身受。借助这次三下乡调研活动,我们得以亲自采访他们,用面对面的方式了解其处境的艰难,用更为直接的目光去看待这一长久以来为我们国家做出贡献的群体,将认识的层次从查查资料提高到直面访谈,体现出真正意义上的社会实践。
怀着有些沉重的心情,我们走出村委会。“想要采访农民不容易,没有什么小礼物他们很少会配合填问卷的。你最好去敬老院和老人家做采访,他们想必会很乐意”,工作人员的劝告言犹在耳,让我陷入沉思中。如今,调查问卷还在修改,访谈问题略显杂乱,调研工作陷入胶着的地步,进退两难。有没有一阵狂风能吹走挥之不去的烦恼?风继续吹,而我从来不是一个喜欢等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