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阳西回到学校的第一天晚上，3点多才睡着。我梦见了在儒洞中心小学的场景。模糊的画面，断续的情节，唯一记得的是自己给那群小朋友做饭。这是没有发生过的事。或许是因为这些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做饭，或许我对接触不多的小朋友还是在意的。醒来的时候我才更加清晰地感觉到三下乡这十五天留给我的念想。

我负责跟进调研组和义教组的工作，两组人都做得很好，让人省心。因此这段时间我主要是在厨房忙活。摘菜、切肉，炒、焖、烧、煮……厨房的活两个人是赶不及的，幸而大家一有空都过来帮忙。每一顿饭，每一盘菜，都是大家忙碌的成果。

其实我不太会烧菜。可能是做的少，经验不够。每天晚上我还有一项工作——准备隔天的菜单，背菜谱。睡前我常想，明天做出来的东西大家会喜欢吗、吃不下怎么办……

尽管我不太会烧菜，尽管我并不喜欢厨房的油烟、洗猪肉的触感，但做饭确确实实可以带给我满足感：把食材变成食物，看着饿肚子的同伴把饭菜一扫而空。喜欢做饭是受了两个人的影响。一个是我表姐。小时候不管我想吃什么，各种奇奇怪怪的搭配，她都可以给我捣鼓出来，变成美味的食物。另一个是我爸。我家做饭最好吃不是我奶奶或者我妈，而是我爸。鱿鱼饭、糖醋鱼、大葱烧鱼……这些令人食指大动的饭菜在学校每每想起时都让我有种幸福感。对我而言，做饭是一件怡情的事。有时几个人聚一起，我们也会自己做几个小菜，边吃边聊。

后面几天是厨房的“试煮日”。队员有空、想做饭的都能自己准备菜单，为大家做顿饭。新晋大厨们也把饭菜做得很可口，我们都可以下岗了。

做饭是一门艺术，也是一门学问。好的饭菜是色香味俱全。特别是颜色搭配得好，在这个炎热的夏天刺激视觉，让人胃口大开。可能菜谱是一样的，但每个人做出来的味道并不相同。有时候做饭多靠经验的积累。对火候的掌控、调味的把握都强调一个度。少了或过了都不能发挥食材的最大特色。生活中很多事情也多强调“度”，这与我们传统文化里的中庸之道有异曲同工之妙。

选择后勤的厨房，除了人员调配的关系，也是因为我本身不太喜欢和小孩接触。给他们上安全教育课是我意料之外的事。那节课给学生讲的是自我保护。我教不了他们太专业的东西，准备的内容都是一些常识类的、个人能做到的。一班的学生比较小，我不肯定他们能接受我讲的东西，但从课堂的互动上看，他们一些自我保护的知识还是有了解过的。给二班上课相对轻松，纪律比较好。也因为他们可以想得更深，对他们的要求也相对高点。连开玩笑都很严肃。我很认真地希望他们多少能记住这些对他们的成长有用的东西。

在与小朋友并不多的接触里，留给我印象最深的是两个学生。一个比较懂事、重感情，接受别人对他的好，也能给予反馈。另一个相对让人头疼。有些事并不全是他的错。他的本质不坏。他给我的感觉是在用叛逆去掩饰一些东西。跟他谈过一次话，见到总会念叨他几句，觉得自己都成唐僧了。想多为他做点什么，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或许那些话不能改变他什么，但至少听进去一点点，好好想，能有一点影响也是好的。

这个三下乡有一些小遗憾，但也使得这份念想多了牵挂。或许下次有机会见面，我可以为那群小朋友做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