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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笛心声

云的那一端——忆1208号强台风韦森特(一)
编辑: 作者: 发布日期:2013/05/22 点击量:
 一.天帝的孩子
   家里的窗户朝向西南,夏天来了后,源源不断的西南风会帮我们剩下一大笔电费。不仅如此,在这里还能欣赏到绚丽多彩的晚霞。
   不知为什么,今天的晚霞很特别。
   大概是从从西方地平线下开始,数条放射状红蓝相间的光芒迸射而出,至天顶,收敛于东方与太阳对称的地方。以前的我从没见过这一景象。
   正当我诧异之时,老爸走过来了,神色凝重。
   “我看,这场台风不是那么简单的”,他点着一根烟深深吸了几口,“要通知鱼塘那边准备铁丝买木板堆沙包,马上。”
   我长记性不久以后,爸爸就放弃了稳定的工作,选择当一个养殖户,傍海维生。这是个高风险的工作。相对风平浪静的时期里,生活可以很宽裕;可是,一个台风就几乎能夺走一切。在我的记忆里,铁丝、木板与沙包的出现,很可能意味着困苦的再次降临。
   我讨厌铁丝、木板和沙包。
   他几个箭步,跑到电话旁,手指飞快地按着键盘,不到三分钟打了五通电话。
   “干嘛呢,电话都要被你摁坏了。”妈妈在一边咕哝着。
   电视里不断播报着市气象台发出的台风警报。播报显示,这个热带气旋强度达到台风级别,即中心持续风力十二级或以上(阵风就远远不止了),预报路径显示的登陆地点是阳江。对于一个追风迷来说,上述对白再熟悉不过了。很多时候,热带气旋逼近广东,其登陆地点多在阳江、茂名、湛江等粤西沿海地区以及汕头、潮州、惠州等粤东沿海地区。处于珠三角西部的珠海,总能躲过风暴的正面袭击,历史上破坏较大的台风登陆屈指可数。
   然而,正是那几次正面袭击,给我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记忆。所以,每次有台风逼近,我们都会尽力防御。
   扔下话筒换过衣服,老爸二话不说就往鱼塘赶。
   天边的墨蓝多了几分。红蓝相间的暮光,依然绚丽夺目,却让人不寒而栗。
   云的那一端,有个天帝派来的孩子,他正疯狂地吸取能量,向陆地扑来,杀气腾腾。
   他叫做韦森特,南海北部七月少有的近岸爆发台风。
   韦森特的一生,简直是个传奇。
   他诞生在1207号热带气旋“卡努”的阴影下,汲取后者的营养,艰难地来到了南海;接着,仿佛是得到了天帝的庇护,他幸运地避过了南海强烈风切变区,逃过了被切成残云的危险。在南海北部,源源不断的西南风和温暖的海水使他茁壮成长。他一路向西,却在南海中北部海域停下了。他是在接收天帝的指令吗?抑或是静观其变,准备实施最后一击?
   这一停可好了。托他外围下沉气流的福,清凉的西南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法忍受的酷热与闷焗。近几天,屋外的烈日似乎要把人们身上最后一滴水抽干。
   二.风暴序曲
   夜幕降临已经半小时有多,酷热与闷焗迟迟不肯离去。游走于各气象台、气象论坛网站当中,我搜集着各种台风信息。说实话,追风十三年(始于1999年正面袭击珠江口登陆珠海唐家湾吹袭广州的9915号台风约克),我从未在台风登陆前目睹过如此混乱的预报局面:从夏威夷联合台风预警中心(JTWC)到中国中央气象台;从日本气象厅(JMA)到台湾省“中央气象局”(CWB);从菲律宾大气地球物理和天文管理局(PAGASA)到香港天文台(HKO),几大权威气象机构对“韦森特”路径以及登陆点的差异大得让所有的气象迷都瞠目结舌。阳江、江门、珠海、深圳四个地方分别被不同的机构预报为登陆点。网上,人们在热烈讨论,“韦森特”,天帝派来的死神的孩子,究竟会光顾哪里。
   我们在惴惴不安地紧张准备着,大家都没有说话。
   寂静的家中,电视的声音格外大,来自台风最前线的记者正进行今天第六次连线。六次连线,从白昼到黑夜,他背后的天空由阳光明媚变成乌云密布;着装从休闲装变为雨衣加头盔,他的语速也一次又一次地加快。
   各地的台风预警信号在混乱的预报中不断刷新、升级。有些地方甚至直接由第三高的黄色台风预警信号直接跳到最高的红色预警。
   一片沉寂的空气忽而传来一丝清凉。
   “是东北风!”我猛然意识到,“快打电话叫老爸回来!风暴加速接近了!”
   小时候开始,我就喜欢用空气的味道来分辨大概的风向。内陆吹来的东北风带有一股浓烈的尘土味,在盛行西南风的夏天,气味尤为浓烈。
   22日下午开始,“韦森特”一直徘徊于南海北部,之后出现向北转向趋势,而且是九十度的北折,这一南海的夏季台风,居然走出了西向平移后停顿东偏加九十度北折的诡异路径,可谓史无前例。
   不久,更新预报出来了,几大机构登陆点预报依然大相径庭,却不约而同出现东偏,而且有聚拢倾向。
   远方的天边隐约出现一道道亮光,低沉的闷响翻滚着,刺鼻的东北风揶揄了残存的酷热。突然,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苍穹,撕裂空气。巨响回荡于天地之间。
   豆大的雨点砸落大地,和缓的东北风变成强劲的东北偏东风。这意味着台风越来越近了。
   空无一人的街上,出现了一个光点,越来越近,越来越明显。
   那是爸爸摩托车的灯。
   “太好了!”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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